有一天,即將結束門診準備下班。一雙衣着入時的年青人來了。女的羞怯地低着頭,我一看便知是一個內向而溫柔的女人。男的倒是落落大方,向我訴說。

  “醫生,我們結婚已一年多了,但就是無法同房。”

  “啊。爲什麼?能否講詳細點?”

  “事情是這樣,”他語言清晰地說,“我們每次做愛時,還未進入她就好像見鬼那樣驚叫,立即蜷縮身子,不讓我再靠近。”

  我無意識地看了她一眼,她頭更低了,用幾乎難以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個字:“痛。”

  “我想沒有道理,”男的申辯說,“一是我的動作已輕柔得不可再輕,二是我還未進入。我們自己也檢查和想過,初以爲新婚羞澀,但同牀已一年了,還羞什麼!”

  她嬌羞地望了丈夫一眼。

  “我聽說,有一種叫什麼陰道隔膜的畸形,會發生性交障礙,但我也親自用電筒照看過,還用手指分開來看,並沒什麼膜。”丈夫繼續說。

  從他的準確而簡明的語言,我想他應是屬於知識階層的人。

  “讓醫生檢查吧,自己又不懂醫。”妻子的輕聲責備,顯示夫妻之間感情是融洽的,也無隔閡。

  “好,讓我檢查一下。”我走向診牀,並拉了他一下說,你也來看看。他猶豫了一下,也走近來。

  其實,我已胸有成竹,高度懷疑是由於女方陰道痙攣所致,請她丈夫親臨現場,也是一種治療方法。

  她躺下並暴露會陰。開始,她蜷縮着,顯然是一種下意識的抗拒,我也不忙於檢查,先問一些別的問題,慢慢地她平靜了,肌肉也鬆弛了。

  “你(丈夫)過來看一下,”聚光燈照亮着局部,開始夫妻倆都很尷尬,但很快便順其自然了,分開陰脣,看到完好的處女膜,陰道入口也清晰可見。

  “你看,解剖結構完全正常,陰道分泌物也不少,同房應毫無問題。”這番話與其告訴丈夫,毋寧說,有意讓妻子聽着。這在醫學上稱爲“第二信號系統的暗示療法”。

  接着我戴上醫用手套,以食指輕撫其陰道口,也產生短時的局部痙縮,但很快便消失了。我心裏暗自高興,因爲這表明她已接受了暗示的信號。我隨後以食指輕輕地、緩緩地插入陰道,她毫無抗拒的反應。退出手指,我讓她丈夫也戴上手套,如法炮製,她也無抗拒。此時,我有意改變我站立的位置,走到其頭頂的旁邊,並請她丈夫用手指一進一出來回運動。並向她說明:這是你丈夫的動作,以讓他瞭解你的生殖器官是正常的。其實,我目的在於讓她感受一下,就是同房,也不外如此而已!

  她下意識伸手抓住我的手,從她的手的握力變化,窺見她的內心從緊張、羞澀中逐漸鬆弛下來。

  幾十次來回的動作之後,我又請其丈夫將食指和中指合併,如法再來一次。她也安靜地接受了。

  第一階段的檢查(其實是治療措施)結束。我站回原來檢查位置,用一最小號的陰道窺鏡,再一次進入陰道檢查,並一邊告訴她檢查的進程,她又順利地接受了。全程也就結束了。

  坐回到診桌旁,我告訴他們:“你們的問題是女方陰道痙攣。毫不礙事,請放心。不久即會自然痊癒的,不用服藥。”

  最後,我還單獨地教其丈夫:回家以後,不必急於同房。在夜靜之時,溫馨的環境中,兩人可談談今日檢查的感受,特別是誘導她講自身的感受。注意,講得溫馨些,柔情些,趣味些,不要直出直入問“痛嗎”等不愉快的語言。待心境平靜,相互都溝通和接受,並徵得她的同意之後,再正式同房。

  一個月之後,其丈夫又來診室,但已是神采奕奕,告訴我:夫妻倆已完成“洞房花燭夜”那事了。

  一年後,兩人又來我的診室,所不同的是其妻子已是“身粗肚圓”了。

  現在,我們已成爲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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